大西洋月刊:普京如何利用反移民極右團體煽動民族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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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月刊:普京如何利用反移民極右團體煽動民族仇恨

文 / 第三方供稿 來源:第三方供稿

安娜·涅姆佐娃是《每日野獸》和《新聞周刊》駐莫斯科記者,她在大西洋月刊的報道中寫道,在普京的默許下,反移民的極右民族主義者已經滲透到俄羅斯的警察和政治領域。

俄羅斯最大的民族主義運動“俄羅斯社區”(Russkaya Obshchina)的極右翼活動人士,上個月身穿黑色迷彩服,在多個城市巡邏,搜捕所謂的“種族罪犯”。

他們突襲了宿舍、公園和建築工地,尋找來自中亞的移民,並於11月24日抓捕了6人。

這些活動人士在社交媒體上慶祝他們與執法部門“聯合突襲”的行動,還發布了一段視頻,展示他們押送被捕移民戴着鐐銬前往驅逐地點的畫面。

“俄羅斯社區”正在與俄羅斯政府合作,實施一項針對移民的激進新行動。今年8月,俄羅斯總統普京簽署了一項法律,允許在無需法院裁決的情況下驅逐移民。三個月後,他修改了刑法,引入了嚴厲的懲罰標準,以“打擊非法移民”。

驅逐行動大幅增加。據塔斯社報道,截至11月1日,政府今年已經驅逐了超過6萬名移民,這一數字是2023年前9個月的兩倍。

11月8日,俄羅斯內政部宣布再計劃驅逐2萬人。

這一行動本身令人震驚,但更令人關注的引發的民族仇恨。今年秋天,成千上萬的極右翼和超民族主義活動人士在俄羅斯各地舉行集會,支持普京的政策。他們還得到了強大的俄羅斯東正教會的支持。

今年9月,身穿長袍的神父帶領7.5萬人在聖彼得堡舉行宗教遊行,期間“俄羅斯社區”成員高喊“俄羅斯人,向前!我們是俄羅斯人,上帝與我們同在!”

有些人舉着以殘暴著稱於烏克蘭和非洲的瓦格納集團的黑旗。上個月,超過2000名來自民族主義組織“雙頭鷹”和“沙皇格勒”的成員在下諾夫哥羅德遊行,揮舞着俄羅斯帝國旗幟。

這些組織的創始人、東正教寡頭康斯坦丁·馬洛費耶夫也參與了遊行。

2014年,美國因馬洛費耶夫資助俄羅斯在烏克蘭克里米亞和頓巴斯地區的分裂主義運動,而對他實施了制裁。此人不承認烏克蘭有存在的權利,認為烏克蘭屬於他希望複興的俄羅斯帝國。

本月早些時候,馬洛費耶夫在接受《金融時報》采訪時,似乎代表普京表態,對特朗普提出的烏克蘭-俄羅斯和平提議進行了譴責,盡管談判尚未開始。

他說,“要使談判具有建設性,我們需要討論的不是烏克蘭的未來,而是歐洲和世界的未來。”

激進的民族主義者,是如何如此全面滲透到俄羅斯的警察和政治領域的?

實際上,普京領導的克里姆林宮長期以來一直支持涉及暴力反移民的極右翼仇恨團體。2014年,當普京吞並克里米亞並支持頓巴斯地區的武裝分離主義運動時,他實際上接管了民族主義議程。

這些舉動是為了服務於普京所稱的“俄羅斯世界”。他的說法是,“任何與我們祖國有精神聯系的人,俄羅斯語言、曆史和文化的承載者”,都屬於“俄羅斯世界”。

2022年全面入侵烏克蘭進一步加速了民族主義運動。俄羅斯調查記者帕維爾·卡尼金對我說,“在烏克蘭戰爭期間,那些我們曾以為被邊緣化的人變成了俄羅斯的主流人物。民族主義者清晰的意識形態——君主制、俄羅斯帝國的重建、教會的強大——引起了俄羅斯安全部門和執法人員的共鳴。”

政界人士也不例外。

像米哈伊爾·馬特維耶夫這樣的議員公開支持“俄羅斯社區”。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瑪麗亞·紮哈羅娃還曾手持這個組織的黑旗拍照。親克里姆林宮的報紙《觀點報》,將這個組織描述為“俄羅斯民族主義領域的健康力量”。

這種政治支持幫助“俄羅斯社區”積累了巨大的影響力。在Telegram上,這個組織擁有超過60萬名關注者,其中發布的一條帖子中,一名在烏克蘭的俄羅斯戰士身穿帶有納粹象征“黑太陽”的制服。

“我們為了孩子們的未來,獻出了健康,甚至生命,”一名士兵對着鏡頭說。“不是為了那些來取代我們、占據我們城市的外來者。”

另一個極右翼團體“俄羅斯友軍”(Russian Druzhina),今年8月身穿頭套和防彈衣,在米季希小鎮展開行動。蒙面領導人稱,他和他的義務巡邏隊與執法機構合作,確認“非法滯留在俄羅斯領土上的人員”。

從對其任務的描述來看,這次行動聲稱旨在“重振真正的俄羅斯精神”。

同月,一個名為“北方人”的協會據報道與警方聯合行動,拘捕了超過240名移民。

“北方人”去年因組織大規模街頭抗議而聲名鵲起,抗議在莫斯科附近建造一座大型清真寺。幾天後,莫斯科市長謝爾蓋·索比亞寧宣布清真寺將搬到一個更小的地方。

“俄羅斯當局在民族主義者的壓力下調整政策,”總部位於莫斯科、關注仇外心理和極右翼運動的SOVA中心創始人亞曆山大·維爾霍夫斯基對我說。

“特朗普和美國政府應該明白,俄羅斯的主流已經轉向右傾,”維爾霍夫斯基說,並指出對於俄羅斯日益壯大的極端民族主義派系,特朗普的“讓基輔保持獨立的計劃是不可接受的”。

俄羅斯的民族主義運動是在移民增加的背景下興起的。

長期以來,俄羅斯吸引了來自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中亞移民。這些移民群體大多非斯拉夫人,其中包括許多穆斯林。去年,俄羅斯登記了超過850萬名勞務移民的到來,其中包括來自塔吉克斯坦的超過100萬人。一名移民權利倡導者對我說,至少有100萬移民在俄羅斯屬於無證狀態。

對移民的仇恨在俄羅斯迅速蔓延,這在一次恐怖襲擊後尤為顯著。

今年3月,一個與活躍於中亞的“伊斯蘭國”分支有關的恐怖組織,襲擊了莫斯科一座音樂廳,造成至少145人死亡,超過500人受傷。警方在地鐵和街頭攔截並盤問中亞移民工人。

幾個月後,俄羅斯內政部宣布其“主要任務是讓莫斯科地區‘變亮’,不再被外國公民‘染黑’”。

這種措辭已在俄羅斯官員和警察中變得司空見慣,他們將犯罪與非斯拉夫面孔的移民掛鉤。

斯韋特蘭娜·加努什金娜是莫斯科“公民援助委員會”的負責人,這個慈善組織為移民提供法律支持。她告訴我,公共交通對中亞裔移民來說變得特別危險,但襲擊可能發生在任何地方。

“最近,兩名烏茲別克男子向我們尋求幫助,他們在一家商店遭到一群年輕極端民族主義者的暴力毆打,”她說。“我們的一個律師接手了案件,但發現其中一名民族主義者有強大的關系網,結果那兩名受害者被關進了監獄。”

現年82歲的加努什金娜,自1990年以來一直在俄羅斯為難民、流離失所者和移民辯護。2022年,她與人共同創立的人權組織“紀念”,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

她告訴我,民族仇恨的上升與普京在俄羅斯社會實施的鎮壓行動之間存在聯系。她指出,人們可能對當局感到憤怒,但他們不被允許批評政府;克里姆林宮將他們的仇恨引導到了移民和非斯拉夫人身上。

亞曆山大·維爾霍夫斯基告訴我,國家新聞機構今年特意更多地使用“移民”這個詞。莫斯科社會學研究機構列瓦達中心的一項研究發現,68%的俄羅斯人認為,他們的國家必須限制移民勞動力的湧入。

“對羅姆人、來自前蘇聯中亞國家的人,以及最近兩年對烏克蘭人的敵意達到了最高水平,”報告指出。

維爾霍夫斯基認為,克里姆林宮正在利用這種焦慮情緒,“我們從未見過俄羅斯人對移民表現出如此‘關注’。”

俄羅斯民族主義運動與警方聯合發起的針對移民的攻勢,已經變得如此極端,甚至讓一些曾經支持普京的人也難以接受。

盡管塔吉克斯坦是俄羅斯軍事聯盟的成員,但政府最近呼籲本國公民停止前往俄羅斯,因為大規模抓捕行動的展開。

車臣領導人拉姆讚·卡德羅夫也批評克里姆林宮發起“基於民族或宗教的迫害”,稱其為“對外國公民的混亂式審訊”。

卡德羅夫並不是克里姆林宮的批評者。早在2010年,他就對我說過,“我非常愛普京,就像男人可以愛男人一樣。”

但事情發展到某個階段,連他都已經忍無可忍了。

來源:加美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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