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斗说:
胡老师已经拿两篇文章勾引我对加拿大的憧憬了,弄得老斗总是脑子飞到地球另一边,而作为反击,我很斗胆的又改了老师的标题,哈哈。自己看这篇美好的文章吧,原文标题《小鸟、绿地、松鼠和人》。
胡海鸥教授
老斗说:从铁匠到上海交通大学金融系教授,他的人生和思想就是一本读不完的书。
温哥华的环境很美,我们到后不久,温哥华就被评为世界第三个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你可以对我们的到达和它的得奖作回归分析,但是它们之间肯定没有因果关系)。排名世界第三,这足以证明温哥华的漂亮,但这种排名只是个抽象的概念,如果不是亲临其境,你还是无法想象温哥华的漂亮。
我住的温哥华西区,房子大多不超过两层楼,都是尖顶的那种,大门有5-6级台阶,上面也有尖顶,很能凸现房子的气派。房子的底座是水泥的,其余部位,包括很有百叶窗层次的外墙也是木头的。墙面什么颜色都有,但以浅色为主。窗门对着街道,什么朝向都有。窗口玻璃很大很气派,但没有杀风景的铁栅栏。他们的房子以舒适漂亮为主,不像我们注重象征意义,以致故宫中有很大一块砖地,寸草不长;皇帝的龙椅也非常威严庄重,但舒适性远比不上外国舶来的破椅子。他们的每幢房子都有2-3个烟囱,连着客厅的壁炉。尽管,随着取暖设备的升级,人们早就不用壁炉取暖了,但是,新房子还在造烟囱,大概是为了给圣诞老人留下给孩子们送礼物的通道吧。
他们的房子大都隐约在大树、鲜花之中,几乎每幢房子旁边都有很多大树,有的高大挺拔参天,有的矮壮枝叶繁茂。房前屋后都一大片绿地,因为阳光充足,草地四季常青。我来的一天下了一夜雪珠,第二天白雪皑皑的一片也没盖住草地的葱翠碧绿。这些草地还长得非常的厚实,踩在上面,就像踩在羊毛地毯上一样。草地上还有各种小花,淡紫色的象草莓,深紫色的象蝴蝶,黄色的象被小精灵用来吹醒整座城市的喇叭……。院子的围墙是各色各样,有的是半人高的木栅栏,院内的绿地,秋千和玩具一览无余,给社区平添许多魅力。有的栅栏上爬满了爬山虎,变成了一道绿色的墙,还有的墙体本身就是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厚达一米,密不透风,只见绿叶,不见树干的柏树,垂直的绿地,绿色的挂毯别有风情,魅力无限。
这不是一个逗逼的媒体
写文章,我们是认真的
早晨我出去散步,街道上几乎没有人,空气非常清新,一眼望出去,除了漂亮的房子,美丽的绿色,还有就是许多不知名的花。有的行道树没有一片叶子,全部是那种似云若烟的淡紫色,远远望过去,活脱就是个虞美人;有的长满了一朵朵很大很象我们的白玉兰花那样的花,只不过它的颜色偏红发紫;也有的在一片片绿叶之中冒出点点红豆,还有那些矮壮,枝干覆盖面很广的树,它们的花在整个街道上开得漫天飞舞……。请不要以为这只是社区某个角落景象,而社区中的普遍景象,甚至车子开几小时后的社区还是这个景象。
走在这样小区的路上,你感觉到的不仅是环境的美,还有非常难得的宁静、静谧和恬静。或许我们也可以将我们的高级别墅区装点得这样美丽,但是,我们很难有这样美的宁静和宁静的美,因为我们的人太多,声音太嘈杂了。清晨的社区中,除了我的脚步声和两条裤腿摩擦的声音外,就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那些红嘴黄肚和灰背的小鸟会飞到离我一两步的地方,在我伸手向它们表示“哈罗”的时候,它们就张开翅膀,悠悠地飞走了。间或也可以听见黑老鸦飞过时谙哑的呱呱声,但是,因为我漫步在花团锦簇之中,所以这种声音不仅没有叫出忧郁和苍凉,甚至还能带来几分轻松和愉悦。那些黑灰色松鼠,从树上爬下来,在我身边一跳一跳的,它们后肢站立,前肢放在胸前,尾巴高耸着,歪着脑袋,很有绅士风度地瞧着你,当你几乎可以触摸到它的时候,它们却轻巧地跳开了,尾巴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
有一天,我在早晨薄雾的隐隐约约中走到一个地方,两边都是漂亮的房子,厚厚的绿地,各种颜色的鲜花,还有大片密集得象是中世纪城堡的围墙一样的树林,突然我看到了城堡的入口,也就是在密集的树林中有一个可容一辆轿车通过的地方,往里望去,居然另有一片天地,里面有更美的花草树木,还有隐约的小楼,红墙黄瓦和烟囱,窗前洒落着淡黄轻柔的灯光,如果这时烟囱中再能冒出缕缕炊烟,我一定会进去寻找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站在半腰高的木栅栏面前,望着院中的宁静,你很能理解为什么那位美丽优雅的林务官女儿冬妮娅会爱上家境贫寒,头发蓬乱,神情倔强的保尔。一定是在这样绿意盎然的花园和只剩下蜜蜂嗡嗡的宁静中,坐在秋千上读书的冬妮娅,抬起头来向站在栅栏旁的保尔投去不经意的一瞥,这一瞥穿透世俗的一切,直接抵达他们各自的灵魂深处,把他们还原成没有任何教育、地位和阶级烙印差别的男孩和女孩,也就是在这个瞬间,他们超越时空,进入了上帝的伊甸园。可一旦回到喧嚣、嘈杂和纷争的现实世界,他们一定会将已经拥有,并且曾经认为比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踩在冰凉的雪地里,然后快步离去,生怕掉下一点点留恋。呵,绿色和宁静对人的发展和社会稳定的功效竟远远超过生态和美学的意义。
就像有阳光的地方一定有阴影一样,这个城市也有乞讨的人,也有人拿个睡袋,躺在商店的门口。有一天下午,我在车站等朋友,一个年轻人走到我身边,问我讨钱,我装着没听懂。他就走到另一个老人身边,我就听见那个老人在大声地说,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去找一份像样的工作。还有一个晚上,我经过商业区(downtown),在昏暗的灯光下,时不时会飘荡出一些颧骨高突,瘦骨如柴的人,他们喋喋不休地跟着你乞讨。据说他们是吸毒者,为了避免他们喉急起来,掏出有毒的针头,我也只能胆怯地付出一点小钱。
有位记者问我们,你们对温哥华环境有什么不满吗,我们说,烟蒂太多。尽管,烟蒂总量不见得比我们多,但是,他们扔烟蒂的习惯与我们相去不远,乘上我们的人数,他们环境美的优势也就剩下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