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X168财经报社(北美)讯 英国《金融时报》最近的三篇专栏文章提出了一个问题:中国相对国内生产总值(GDP)和人均GDP的快速增长是否正像许多人认为(或希望)的那样走向终结?第一篇文章认为,中国有快速增长的潜力,因为它仍然很穷: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到2022年,中国的人均GDP仅排在世界第76位。第二篇文章被认为考虑了最大的国内经济问题,即长期积蓄过剩在不可持续的债务推动的房地产繁荣中得到吸收,而这种繁荣正在走向终结。第三篇文章考虑了人口下降带来的限制。结论是,这些问题确实存在,但是是可以应对的困难。
(截图自金融时报)
《金融时报》指出,这让我们面对最大的限制,那就是政治。在国际上,中国需要绕过美国及其盟友日益加剧的敌意。在国内,它需要管理经济使其向更加平衡的方向转变,并维持共产主义国家与资本主义经济之间的关系。这些挑战是这个正在崛起的巨人所面临的最困难的挑战。如果不能处理好这些问题,在最坏的情况下,中国可能最终与高收入民主国家发生冲突,在最好的情况下,中国可能成为另一个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
(图源:LSEG、金融时报)
很难评估日益恶化的外部环境将对经济增长构成多大的制约。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情况还会恶化到什么程度。另一个原因是,可能发生的一些事情并非美国或其他国家政府任何具体政策选择的结果,而是外国企业对在华敞口可能带来的各种风险的一种更普遍的焦虑。
在美国前总统特朗普领导下推出并在现任总统拜登领导下继续推行的贸易政策行动,并未对中国的整体贸易产生显著影响。2022年,中国对包括北美在内的所有大型经济区域都实现了巨额贸易顺差。中国贸易占GDP的比例有所下降,但对于这样一个庞大的经济体来说仍然很高。它在世界出口中的份额已经停止上升,但仍远高于欧盟(不包括内部贸易)或美国。出口收入的缺乏不会阻止中国购买自己需要的东西。
(图源:IMF DOT、金融时报)
大多数供应商也会很乐意向中国出售产品。一个明显的例外是美国对半导体出口及其生产能力的限制。Gavekal的Tilly Zhang表示:“中国半导体行业正在接受一个令人不愉快的现实:在这一点上,美国及其盟友的协同制裁实际上阻碍了中国制造先进芯片的道路。”但同样来自Gavekal的Thomas Gatley表示,更广泛地说,“贸易和技术战及其相关关税和管制的主要影响,不是降低了美国对中国商品的依赖,而是使供应链变得更加复杂和不透明”。
那么,最大的问题是,对技术的限制是否会成为对经济表现的制约因素。《金融时报》首席经济评论员Martin Wolf表示,他不知道,但他对此持怀疑态度。中国人很有创新精神和创业精神。最大的问题是,是否允许这些品质蓬勃发展。“资本主义共产主义”有可能是否可以在政治上生存并在经济上蓬勃发展,还是马克思主义者可能称之为“矛盾”的东西将其撕裂?事实上,它们现在是否正在习近平的统治下被撕裂?
(图源:IMF、金融时报)
Wolf称,邓小平是一位务实的天才。他允许中国的经济变得开放、充满活力且相当自由。他不渴望掌控日常事务,而是愿意将权力下放给有能力的人。但由于党国的自由裁量权不能受到任何限制,完成事情取决于官员和企业之间的交易。这导致了很多腐败。习近平也这样告诉我们。世界银行的治理指标显示他是对的。按高收入民主国家的标准,中国的腐败程度确实很高。
而习近平不是一个愿意委派权力的领导人。相反,他正在巩固自己在党内的权力和党在国家内的权力。与此同时,目标和限制变得更加复杂。仅仅关注增长已经不可能。国家安全、环境和不平等也很重要,仅举几个问题。所有这些都使政策制定变得更加困难。尤其重要的是,还有突发性冲击,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中,压制政策持续了太长时间。
(图源:LSEG、金融时报)
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的Adam Posen认为,这结束了“没有政治就没有问题”的交易,即只要人们远离政治,经济就能自由运行。然而,如今的政策变得更不可预测,更具侵入性。问题要深刻得多。最后,中共与市场经济的联姻可能会削弱其合法性和控制力。在外部环境如此具有挑战性、经济如此急需再平衡和改革的情况下,所有这些都变得更加复杂。
因此,中国经济未来的最大问题是政治问题。中国与美国的关系和自身治理将如何发展?一个重大的国内问题是,中国经济是否有意愿和能力使其摆脱对过度和浪费性投资的依赖,转向更高的消费和更好的投资。更大的问题是,中国是否已经越过了共产党与资本主义关系运转的临界点。如果不是,哪一个最终会占据上风?如果是一人领导下的中央集权,市场经济还能继续蓬勃发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