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X168財經報社(亞太)訊 財新國際(Caixin Global)表示,中國將通過特別債券向六大國有商業銀行注入資本,消息人士估計,注資總額將約為1萬億元人民幣,約合1406億美元,目的是穩定銀行業務,增強其貸款能力,支持經濟複蘇。
盡管目前注資規模仍在討論中,但消息人士已估算為1萬億元,一些分析師估計,杠杆率將達到12.5倍。中國國際金融有限公司的分析師估計,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每提高1個百分點,就需要1.1萬億元人民幣。
(來源:Caixin Global)
Business Times作者、私人銀行和財富管理公司Union Bancaire Privee集團首席策略師Norman Villamin表示,中國為恢複持續增長勢頭而采取“不惜一切代價”的下一步措施,未能滿足市場過高的期望。
然而,投資者可以從這樣一個事實中得到安慰,中國在1997年至1998年的亞洲危機期間也面臨過類似的威脅,並做出了有力的反應,為21世紀初的經濟增長奠定了基礎。
回想一下,20世紀80年代初,中國經濟向西方開放,省級和地方政府通過地方政府銀行推動信貸分配,促進當地公路、鐵路、機場和其他基礎設施建設,以及更廣泛的房地產貸款,從而迅速實現國家工業化。
這一工業化進程伴隨着亞洲“四小虎經濟體”(香港、新加坡、台灣和韓國)以及隨後出現的“幼虎經濟體”(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泰國和菲律賓)的崛起而來。
可惜的是,一些“小虎”和“小虎”經濟體的過度擴張導致了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韓國、泰國和印度尼西亞也遭遇了同樣的命運,馬來西亞和菲律賓也僥幸逃脫了同樣的命運。這些危機導致東亞貨幣兌美元大幅貶值。
相比之下,1994年早些時候,人民幣/美元匯率下跌,但按實際有效匯率計算,人民幣升值了近15%,這對當時高度依賴貿易和外國直接投資的中國經濟來說是一次重大衝擊。
1997年末,中國迅速采取行動,實施改革措施,包括注入2700億元人民幣,1997年為320億美元,加速核銷不良貸款,以及隨後成立資產管理公司,購買和重組國有銀行的不良貸款(NPL)。
最重要的是,監管機構開始執行不良貸款分類的全球標準,要求銀行按照商業基礎分配信貸,類似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亞洲四小虎銀行的建議,以及日本在21世紀初的遲來轉變。
如今,中國提出了1萬億元人民幣的銀行資本重組計劃,這筆資金不到其國內生產總值(GDP)的1%。與過去相比,1998年果斷的行動(新資本占1997年國內生產總值的近3%)使這一初步提議相形見絀。
Norman續稱,事實上,隨着外國戰略投資者在21世紀初為中國的銀行提供了第二階段的增長資本,即使1998年這3%的注資也只是銀行業和整個經濟更長期重組和改革進程的開始。
在市場關注此次資本重組公告的同時,投資者不應忽視中國當局在1998年采取的另一項舉措——積極解決銀行系統內的壞賬問題,同時鼓勵國內銀行將貸款重點更多地轉向商業化。
芝加哥大學經濟學家Lin Cong和西北大學經濟學家雅格布·龐蒂塞利(Jacopo Ponticelli)在他們2017年的論文中強調了世紀之交中國貸款格局的巨大轉變,並借鑒了20世紀末的舉措。
自1978年中國實行“改革開放政策”以來(2000年至2008年),中國經濟主要由省級和地方信貸分配決策驅動,而銀行體系的信貸分配則越來越多地流向私營企業,從而催生了21世紀初中國企業家的崛起。
日本在2002年的竹中計劃下姍姍來遲地推行了類似的改革,將對陷入困境的銀行進行積極的資本重組與強有力的結構性改革相結合,最終為日本經濟從1989年經濟危機中開始漫長的複蘇之路奠定了基礎。
雅格布和Cong強調,中國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後的應對政策導致貸款格局轉向國有企業。這再次為重振國內企業家精神提供了機會。
中國和日本在世紀之交的經曆凸顯了采取積極果斷的措施應對銀行體系挑戰的好處。
中國在21世紀崛起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部分原因可以歸因於世紀之交所做出的關鍵抉擇,即在經濟中重建一個資本充足、更為高效的資本配置機制。
這些舉措為中國經濟增長奠定了基礎,而1998年美國美聯儲降息周期和2001年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則為整個經濟提供了需求催化劑。
盡管美聯儲以及歐洲主要央行近幾個月來首次降息,再次轉向寬松模式,但中國面臨的外部需求動態與世紀之交不同——目前與西方主要經濟體的貿易關系更加緊張。
因此,盡管中國似乎已開始對銀行體系進行資本重組,並重建經濟內部資本配置的基礎,但它仍必須繼續將經濟動力轉向增加國內消費,作為本周期經濟的需求催化劑。
這使得未來幾周、幾個月甚至幾年的財政應對措施的規模和結構對投資者來說至關重要。 中國股票投資者從1998年的舉措中立即獲益,在這些資本重組計劃實施後的三個月內MSCI中國指數上漲了近80%。
然而,投資者應該認識到,在1998年末最初的興奮之後,隨後在1999年及以後進行了多年的不良貸款清理,包括成立中國的資產管理公司來吸收、重組和處置中國的不良貸款,這導致中國股市波動很大——盡管2001年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帶來了投資和出口需求的增加,從而推動了經濟發展。
因此,為中國經濟增長的下一階段奠定新基礎的征程似乎已經開始,市場預計它將提供機遇——可能與上一個周期的機遇不同。但管理與這一轉變相關的風險將是關鍵,就像世紀之交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