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英国人”脱“完这么快就后悔了

经济学人的短文说，一个国家全民公决后，选民很快改变主意的情况很少见。

从加拿大到苏格兰，从挪威到瑞士的经验表明，民意倾向于支持公投结果，而不是反对。但英国脱欧似乎是个例外。自2016年6月52-48%的英国人投票赞成脱欧以来，大多数英国人的观点已经发生了转变，尤其是在过去两年里，英国人的观点更倾向于认为脱欧决定是错误的。

要了解英国人的看法，可以访问英国两个名为里士满的小镇，它们在 2016 年的投票结果截然不同。

在伦敦的泰晤士河畔里士满（Richmond-upon-Thames），69-31%的人投票支持留在欧盟，但现在这里的民意却变得强硬起来。自由民主党议会领袖加雷思·罗伯茨指出，脱欧后的一些琐事，如更长的边境延误和更多的护照管制，帮助巩固了当地的反对意见。

一位坐在河边的脱欧选民说，他没有改变主意，但他对保守党未能在欧盟之外达成大的贸易协议感到失望。

另一个里士满位于北约克郡，投票支持脱欧的比例为 57-43%。集市广场上的一位脱欧者与南部的一位脱欧者如出一辙，坚称自己仍然支持脱欧，但他抱怨脱欧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而且尽管保守党一再承诺减少移民，但移民人数还是激增。

当地的一位酒保说，她本能地投票支持脱欧，但如果重新举行公投，她会更加努力地理解公投的真正含义。里士满市前市长斯图尔特·帕森斯称，有几位朋友已经改变了主意，尤其是一些小农场主，他们觉得被保守党背叛了，现在正为未来失去公共补贴而忧心忡忡。

这些轶事与全国各地的民意调查结果不谋而合。

智库 “变化中的欧洲”（UKICE）的研究发现，自2016年以来，大多数选民的想法实际上并没有改变。但由于投票脱欧的选民中有多达16%-20%的人改变了立场，而投票留欧的选民中只有6%的人改变了立场，因此脱还是不脱的天平已经发生了逆转。

时间的流逝也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影响：年龄较大的选民绝大多数热衷于脱欧，而年轻选民则强烈反对脱欧。不知道如何选择的人和2016年没有投票的人，现在倾向于强烈反对英国脱欧。

对这种幻灭感的解释比比皆是。

与UKICE合作的著名民调专家约翰·柯蒂斯爵士特别指出了2016年以来的经济阴霾，他说这比对移民问题的恼怒更重要。自由民主党议员萨拉·奥尔尼认为，脱欧运动的不诚实是罪魁祸首。政治评论家、民调机构 YouGov 前总裁彼得·凯尔纳认为，许多脱欧支持者根本不知道如果他们真的赢了会发生什么。

这与其他大多数宪法公投的筹备情况截然不同。

政治背景的变化也很重要。苏纳克（保守党首相）恰好是约克郡里士满的议员，也是英国脱欧的热心支持者。党内的不团结和五年内四任保守党首相的混乱局面，让保守党的形象大打折扣。

就像保守党帮助玷污了人们对英国脱欧的看法一样，英国脱欧也可能在下次大选中伤害到保守党。

一大部分在2016年投票脱欧的人表示，退出欧盟应该仍能带来长期利益，但他们认为，为实现这些利益所做的工作太少。这部分人现在倾向于反对保守党，甚至可能倾向于改革党这一反叛的右翼政党。

与此相反，2016 年反对英国脱欧的人认为他们担心英国脱欧对经济的影响是正确的；许多当时支持保守党的人现在支持工党。

大多数选民的反脱欧情绪显而易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迫切希望重回旧路。英国脱欧可能不受欢迎，但这事儿政治显著性已经消退。即使是热衷留欧的人也，对发起一场漫长的重新加入运动是否明智也表示怀疑。

工党决定尽量少谈脱欧是可以理解的：工党希望重新夺回北部和中部地区的 “红墙 “席位，这些地区在2016年支持脱欧，但在2019年大选中投票给保守党。

但如果工党真的上台执政，就会有改善与欧盟关系的政治回旋余地。党内一些人谈到的不仅仅是扩大目前单薄的贸易协议，而是更广泛地与欧洲规则接轨。

在英国脱欧本身对许多人已失去吸引力的情况下，保守党攻击此类主张为对 2016 年公投的背叛，不太可能引起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