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X168財經報社(亞太)訊 在上周四晚上,卡馬拉·哈里斯對美國民主黨人的主旨演講不僅吸引了芝加哥大會堂內的觀眾,還吸引遠在北京的政策制定者的注意力。
英媒《金融時報》指出,對於中國領導人來說,他們正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在現任總統喬·拜登和他的共和黨對手唐納德·特朗普這兩位公認的“鷹派”之間選擇,而哈里斯上月的突然崛起使得這場對於美中關系至關重要的選舉更加不確定。
中國的領導人將仔細分析這位副總統的言論和記錄,以尋找哈里斯政府對北京關系的立場線索,並評估其是否優於特朗普的第二任期。
“對於北京來說,特朗普和卡馬拉·哈里斯都是‘毒藥’,”複旦大學國際問題研究所和美國研究中心教授趙明昊表示,“兩人都將中國視為競爭對手,甚至是對手。”
盡管哈里斯在擔任參議員期間共同發起捍衛香港和新疆人權的法案,而特朗普則發起了貿易戰,並承諾如果再次當選將對中國商品加征更高的關稅。
在哈里斯的民主黨大會演講中,她僅提及中國一次,承諾確保“21世紀的競爭中,美國而非中國獲勝”。相比之下,特朗普在上個月的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上提到了中國14次,包括自誇在其總統任期內“遏制”北京,並對阿富汗的巴格拉姆空軍基地的失守表示遺憾,稱該基地距離“中國制造核武器的地方只有一小時車程”,隱含了威脅。
塔夫茨大學弗萊徹國際事務學院的助理教授Thomas Qitong Cao表示:“人們對特朗普了解很多,知道他如果當選將如何治理。而對於哈里斯,人們仍有很多未知之處。”
對哈里斯的關注
在成為副總統之前,哈里斯——從未到過中國——在外交事務方面的經驗相對較少。自上任以來,她進行17次海外訪問,包括四次訪問東亞,其中她在2022年於泰國短暫會見了習近平,並在去年與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強在雅加達進行了接觸。
大多數中國學者認為,哈里斯在副總統這個相對不太有權力的位置上的記錄並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她是否會保留拜登的外交政策團隊成員,比如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他的副手庫爾特·坎貝爾和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等,這些官員在對華強硬政策上發揮了重要作用。
不確定性不僅讓北京感到不安,甚至讓華盛頓的專家們都在試圖弄清楚她會為該地區,特別是中國選出哪些重要職位的人選。作為副總統的國家安全顧問,菲利普·戈登(Philip Gordon)並不是一位亞洲問題專家。
浙江外國語學院的外交政策專家Wang Chong表示:“重要的是她信任誰,因為她不是外交事務專家。”他補充說,哈里斯的提名讓許多中國人感到“意外”。
一些中國分析人士表示,哈里斯的競選夥伴蒂姆·沃爾茲(Tim Walz)可能會為雙邊關系帶來更個人化的接觸。沃爾茲幾十年前作為一名年輕教師首次訪問中國,盡管他對中國共產黨持強烈批評態度,但他在中國的互動對象中依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沃爾茲曾在1989年在佛山一中教書,他的一位前學生Christy Dai表示:“他的個人品質讓我感到外界是友好的。如果有像他這樣的一位世界領導人,國際事務可能會朝着‘正確的方向’發展。”
但“僅僅因為一個人了解中國,並不意味着他們支持中國,”Wang Chong補充道。
特朗普與哈里斯的對比
拜登在他的任期內,已經集結了美國盟友對中國實行出口管制,加強了在該地區的安全合作。但他的官員們也試圖與北京保持溝通。
“拜登的官員們一直在強調,美國不想脫鉤,他們想要的是降低風險,”複旦大學的趙明昊表示。他補充說,這種溫和的語氣是由於商業界要求緩解緊張局勢的壓力,這表明民主黨能夠“傾聽社會的聲音”。
趙明昊還表示,與“特朗普2.0”相比,哈里斯總統更有可能帶來延續性和可預測性。
中國政策制定者擔心,特朗普政府可能不會追求“管理競爭”的政策,而是尋求在新的冷戰中取得“勝利”,許多分析人士懷疑其最終目標是政權更迭。對於中國來說,這將是一個生存威脅。
“在這兩種弊害中,中國只能選擇一個較小的,”北京人民大學國際關系教授時殷弘說。
一些分析人士認為,另一個特朗普政府可能通過在美國國內制造混亂、顛覆華盛頓的外交聯盟和貿易夥伴關系,從而使中國受益。特朗普對俄羅斯總統普京的熱情也會削弱西方在烏克蘭戰爭問題上向北京施壓的努力。
但時殷弘警告不要對此抱有過多希望。在他的第一個任期內,特朗普恢複了與日本、澳大利亞和印度的四方聯盟,實施了允許各國高層官員互訪的《台灣旅行法》,並對中國發起了貿易敵對行動。
其他人還指出,特朗普對新冠疫情的敵意,他將其稱為“中國病毒”。
“從2020年3月起,他對中國的態度變得歇斯底里,”時殷弘表示,他補充說:“哈里斯並沒有將推翻中國政府作為一個公開的、程序化的目標,她的政策可預測性比特朗普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