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人:中國真的害怕特朗普再次上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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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人:中國真的害怕特朗普再次上台嗎?

文 / 夏洛特 來源:第三方供稿

經濟學人的文章說,如果想了解中國對特朗普再次贏得美國總統大選的看法,中國的社交媒體提供了一些信號。在過去的幾周里,中國的社交媒體開始沸騰起來,充滿了憤怒和嘲諷。

Dan Scavino,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美國將對中國進口商品征收 60% 以上的關稅?

“多加點,”一位中國大陸的意見領袖怒斥道。”我很想知道普通美國人將如何生活”。

還有人認為他會增加戰爭的幾率。另一位網民認為,有特朗普在,世界將 “永無寧日”。

第三位網友說:”這個老瘋子太惡毒了。他必須被消滅。”

不只是在網上,特朗普獲勝的前景也是中國精英們爭論的話題。他們擔心特朗普重返白宮將導致更激烈的貿易戰,並可能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但他們也認為,特朗普對聯盟的蔑視(比如最近對北約的抨擊),可能會帶來巨大的宣傳效果,並破壞美國主導的亞洲安全體系,使中在台灣等問題上可以為所欲為。

一些中國民族主義者為他的成功歡呼雀躍,稱他為 “川建國同誌”: 在暗示特朗普的過激行為會讓中國變得更加強大。

對於習近平來說,特朗普再次就任總統,涉及的不可預知太多,尤其難以權衡,即使從北京的宴會到特朗普在佛羅里達州的 “馬阿拉歌”(Mar-a-Lago)的牛排大餐等多次接觸之後,兩人的關系已經足夠合理。

“我非常喜歡習主席,”特朗普最近對福克斯新聞說。”他是我在任期間的好朋友。”

一方面,特朗普從2017年到2021年擔任總統期間,美國的政策發生了深刻轉變。他的政府征收關稅,試圖減少美國的貿易赤字並保護就業,成功地重新定義了美國國內的辯論,將中國描繪成政治、技術和軍事對手。

另一方面,拜登更加系統化的執政方式,對中國構成了與特朗普第一任期不同的威脅。美國保留了特朗普關稅,但在此基礎上還建立了一個限制西方技術流向中國的綜合體系。通過投資於美國的安全夥伴關系和聯盟,從澳大利亞和印度到菲律賓和韓國,美國重振了亞洲安全體系,以威懾和遏制中國。

不過,雖然拜登比特朗普更加克制,但他在某些方面卻是一個更可怕的對手。

習近平現在的一個重要考慮因素是,特朗普在第二個任期內會對中國采取什麼行動。你可能會認為,特朗普上任四年後,對抗中國的胃口就會被滿足。然而,現有的信號表明,特朗普的團體內部反對中國的聲音可能已經加強。以對特朗普頗具影響力的貿易代表羅伯特·萊特希澤的觀點為例,他有可能再次在白宮擔任要職。在 2017 年至 2021 年期間,他對中國盜竊知識產權的行為展開了調查,並援引美國貿易法第 301 條款(該條款允許總統懲罰不公平競爭的貿易夥伴)來提高關稅。中國企業面臨的平均關稅,從2018年的3%上升到2019年底兩國休戰時的21%。

萊特希澤的立場仍然是強烈敵視中國,他認為中國的極權主義本能構成了越來越大的危險。在去年出版的《沒有貿易是自由的》一書中,他認為中國是 “自美國革命以來,美國及其西方自由民主政府體系所面臨的最大威脅”。書中提出了幾項強硬建議,包括不僅以安全為由,而且以 “長期經濟損害 “為由對中國投資進行篩查;禁止任何中國公司在美國開展業務,除非美國公司在中國也能獲得對等準入;以及禁止使用 TikTok。

最重要的是,他建議再次大幅提高關稅。萊特希澤認為,我們的目標應該是 “平衡貿易”,大概就是完全沒有貨物貿易逆差。去年,中國對美國仍有近2800億美元的順差,低於2018年創紀錄的4190億美元,但與特朗普上任前的3470億美元相差不遠。

為了糾正這一局面,萊特希澤建議撤銷美國曆史上 “最嚴重的錯誤之一”:2000年美國決定與中國建立 “永久正常貿易關系”(PNTR),這讓中國商品可以支付美國對其大多數貿易夥伴征收的低關稅,而不是美國關稅表 “第2欄 “中的另一套更嚴酷的征稅,這套征稅只適用於古巴和朝鮮等少數國家,以及現在的俄羅斯和白俄羅斯。

咨詢公司牛津經濟研究院的數據顯示,假設301條款關稅繼續有效,那麼終止對華貿易將使中國商品的關稅平均提高61%。對中國手機的關稅將從 0% 上升到 35%,對中國玩具的關稅將從 0% 上升到 70%。

與其滿足於現有的第2列關稅,美國可能會專門針對中國制定新的關稅表。這可能對某些商品(如汽車)更加嚴格,但對美國消費者珍愛的其他產品(如蘋果 iPhone 手機)的限制則較少。

習近平將忙於要求他的顧問們估計經濟影響可能有多大。過去是一個指南。根據高盛的數據,在貿易戰最激烈的時候,中國的季度國內生產總值下降了 0.8%,按今天的美元計算,大約相當於 400 億美元。

總體而言,淨貿易效應對中國是負面的,對美國是正面的。但衝突通過提高價格侵蝕了中美兩國的收入,擾亂了兩國的金融市場,並導致政策不確定性,抑制了商業支出。

在與中國的談判中,特朗普喜歡既當縱火犯又當救火員,正如一位觀察家所說,他用憤怒的推文引發戰火,然後用外交晚宴澆滅戰火。這些 “之 “字形言論令全球市場感到恐慌。

潛在成本的另一個指南是建模。根據牛津經濟研究院的計算,終止”永久正常貿易關系”,將使美國在中國出口中的預期份額從現行的約五分之一縮減至約 3%。一些中國零部件仍會進入美國市場,通過其他國家組裝的商品中。但超級大國之間曾經親密無間的經濟關系,將淪為間接接觸。

另一個不確定因素是中國將如何報複。牛津經濟研究院假設中國將關稅平均提高約 17 個百分點。但習可能會三思而後行。當年的報複並沒有迫使美國退讓。而且與2017年相比,中國的經濟和金融市場狀況不容樂觀。

無論如何,特朗普的經濟顧問所設想的那種脫鉤,都會對中國經濟造成深遠的損害。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經濟學家的研究表明,如果世界分裂成相互對立的經濟圈,而彼此間的外商直接投資流量有限,將會發生什麼情況。如果集團之間的投資流量減少一半,那麼相對於投資更加自由流動的基線,中國的 GDP 最終會減少約 2%。

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的卡洛斯·戈斯和世界貿易組織的埃迪·貝克斯的另一項研究認為,到 2040 年,關稅增加約 30%,會使中國的收入減少 5%以上。

只從貿易和關稅的角度來看,習近平很可能傾向於拜登獲勝。拜登政府可能會擴大對中國電動汽車的進口限制,並進一步阻礙美國在半導體、人工智能和量子計算等領域的尖端技術流向中國。但與特朗普政府相比,引發破壞性貿易衝擊的可能性要小得多。

然而,美中關系的內涵遠不止經濟,正是在這一點上,習近平的算盤可能會不一樣。習對西方主導的世界秩序深惡痛絕,希望將中國打造成另一個權力中心。如果特朗普再次當選,他與美國在歐洲和亞洲的盟友之間的不友好關系,可能會破壞與盟友在對華政策上的凝聚力。

他對北約的蔑視言論,包括最近提出的他不會向國防開支不足的盟國提供美國保護的建議,正中中國下懷。在中國看來,北約是冷戰時期的遺物,西方利用它來維護自己的主導地位。

出於同樣的原因,中國樂於看到美國與日本和韓國的關系出現任何緊張,比如特朗普威脅說,如果日本和韓國政府不同意大幅增加美軍基地的維護費用,美軍就會從這兩個國家撤軍。

特朗普政府可能會解除拜登為培養亞洲夥伴關系所做的工作。令中國懊惱的是,拜登創建了一個名為 “AUKUS “的新組織,旨在加強與澳大利亞和英國的合作,共同應對中國海軍在印度洋和太平洋地區帶來的安全挑戰。中國稱其為 “類北約 “是不準確的,不過,AUKUS正是特朗普所不喜歡的那種長期關系,而非交易。

同樣,在台灣問題上,特朗普先生可能更適合中共。拜登在美國對台灣的承諾問題上一再超越傳統的、互相矛盾的語言。他曾多次表示,如果中共入侵台灣,美國軍隊將保衛台灣,但在北京憤怒之後,他的助手又收回了他的言論。

特朗普對保護台灣的熱情可能要低得多。約翰·博爾頓曾在2018年和2019年擔任特朗普的國家安全顧問,後來兩人翻臉,他在回憶錄中寫道,特朗普對對台軍售 “怨聲載道”,對台灣 “耿耿於懷”,暗示他的上司對 “民主盟友 “缺乏承諾。

最重要的是,習近平希望穩定。中國學者的觀點可能與官方想法不謀而合。北京清華大學的閻學通在今年 1 月接受國家媒體采訪時說,候選人將比拚 “誰比對方更反華”,”如果我們想防止雙方對抗失控並升級為衝突,我國需要采取一些積極的措施”。

拜登的對華方針可能更具可預測性,但組織和執行力更強,從長遠來看或許威脅更大。特朗普可能會出現混亂和過激行為,這可能會給中國創造機會,使其能夠勝過美國,但同時也會帶來中國所擔心的不穩定。

超級大國的對抗會有出路嗎?

上海複旦大學的吳心伯認為拜登為中美關系帶來了希望。他在一篇網絡文章中稱特朗普是一個 “單邊主義者”,幾乎不需要中國的幫助。

“但拜登仍希望保持美國在世界上的主導地位,”吳寫道。”只要美國想解決許多全球性問題,就離不開與中國的合作。”

然而,在軍事集結和貿易關系破裂的情況下,這種樂觀情緒並不多見。習近平將密切關注 11 月的投票結果:兩位可能的候選人將給中國帶來截然不同的挑戰。但即使在等待結果的同時,他也會知道,無論美國政壇如何分裂,對中國的敵意現在是兩黨的事,而且根深蒂固。

對他和美國來說,選舉周期現在是長期鬥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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