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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舟被抓 英国为何有点“左右为难”?

文 / 星晴来源:FX168财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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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为CFO孟晚舟在加拿大被捕一事掀起轩然大波。除了身处漩涡中心的主角,作为一方是亲密盟友、一方是得力合作伙伴的英国,似乎处境有点两难。

华为去年已经超越瑞典的爱立信,成为世界最大的电信供应商,它还是仅次于苹果的世界第二大智能手机生产商,去年营业额达到920亿美元,今年预计将达千亿。而孟晚舟在身为首席财务官的同时,也是华为创始人任正非之女、公认的下一任“掌门人”。有人将孟晚舟之于中国,比作库克之于美国。

孟晚舟实际上是在12月1日于温哥华机场转机时被捕,并被要求引渡至美国。从12月7日的庭审中可以得知,她被指控使用名为Skycom的华为分支公司向伊朗销售美国产品,这违反了美国对伊朗的制裁规定。且孟晚舟曾声称Skycom与华为并无关联,因此被控告欺诈。

要知道,12月1日正是美国总统特朗普与习近平主席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敲定贸易战暂时停火之日。因此此事被引申为美国方面在即将开展的贸易谈判中所使用的攻击手段。金融市场也由此担忧期盼中双方握手言和的场景是否会化为泡影,全球股市连续大跌。

但事件的背后其实更加复杂。美国已宣布禁止华为作为重要的电信网络供应商供应设备。新西兰和澳大利亚紧随其后,宣布了类似的决定。而加拿大正是实施孟晚舟抓捕的所在地。著名的国际情报分享团体——“五眼联盟”中,英国的“表态”耐人寻味。

一方面,英国声援了自己的盟友。情报机构MI6首脑亚历克斯·扬格罕见发声,质疑华为产品被应用于众多英国电信公司的重要技术中是否妥当。但是英国并没有宣布像其它几个国家那样明确的禁令。

这或许与英国在此事件中的微妙地位相关。事实上,华为在全球、尤其是欧洲的领先市场之路正是始于英国。2005年4月,华为与英国电信(BT)签订了合约,为其提供集成客户线路并将它们连接为网络主要部分的服务。当时在国际上还籍籍无名的华为就此打开了通往西方的大门。

而英国随后也逐渐成为华为在世界各地开疆拓土的重要基地之一。据报道,华为在英国雇佣有1500人,从2013年至2017年,花费了13亿英镑用于采购和投资。今年2月份,英国首相特蕾莎·梅会见了华为主席孙亚芳,华为当时表示,将在未来5年在英国投资30亿英镑。

对于当年英国电信与华为的联手,金融时报有一段生动的描写。这篇报道说,英国电信当年的首席执行官本·韦华恩梦想将英国老旧的通话电信系统改造为可以高速处理数据、甚至可以承载电视信号的数字系统。但当他联系英国电信传统的供应商时发现这些老伙伴们都食古不化。这时一家中国公司进入了他的视线,初出茅庐的华为愿意承接这一100亿英镑的项目。二者一拍即合。

但就在本周,英国电信宣布,从两年前已经开始将华为产品剔除出其网络核心。这让人不禁心生错愕。

其实英国对于华为的戒备一直都有,因为电信行业在一个国家中掌控着重要的信息传输,可以称得上是国家安全的“命门”之一,而在英国各大电信公司中,从O2的5%,到沃达丰的1/3,华为的设备不同程度地被使用,为数以百万计的英国民众提供服务。

英国一些政治家质疑,华为是否会借此从事间谍或其它诸如监听、监控数据、设置可以随意关闭系统的后门等其它恶意活动。为了消除这一疑虑,华为同意出资建立网络安全评估中心,并向英国调查者公布其软件代码。这一设立于英国班伯里被称为“the cell”的场所常年监控华为的设备可能出现的技术漏洞或风险。

在一份接一份的报告表明华为提供的设备不存在任何风险后,事态在几个月前出现了转变。该中心7月份发布的报告称,华为技术存在缺陷,无法确认这不会给英国电信系统带来风险。巧合的是,媒体也报道,美国从几个月前开始劝说盟友在5G网络中禁止使用华为的产品。有知情人称,自那开始,华为与英国的关系开始紧张。

另一方面,也有一些英国人士认为对华为的担忧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因为华为的技术在英国电信网络中的应用更多只是广播入口和转换信号之类的外围设备,而非负责监控和追踪用户数据的核心部分。一位网络设计师说:“那种在深圳按个按钮就让整个英国网络停摆的担忧根本不现实。”

韦华恩也表示对于当年和华为的签约根本不后悔,“我们并不是盲目冒进。”他声称华为的设备只应用于外围网络,当时的合约也通过了英国安全部门的批准。

至于英国电信最近的声明,是因为其在2016年收购了EE,而EE的4G网络核心中具有华为的产品,因此才有两年前开始移除华为产品一说。英国电信还补充说:“华为仍是核心网络以外的重要设备供应商以及有价值的创新合作伙伴。”

华为对此表示:“华为已经和英国电信合作了近15年,自合作伙伴关系之初,英国电信就已经在不同的网络层面使用不同的供应商。”“这一合作协议至今仍在。英国电信在2016年并购EE后,已经积极令EE的网络建设符合其长期协议,这是正常和可预期的行为,我们也表示理解和全面支持。我们在合作的过程中已经完成了诸项成功的5G在伦敦不同区域的试运行,我们也将在5G时代继续与英国电信合作。”

对于上述提到的英国机构报告中提到的质疑,华为表示同意进行需要花费20亿美元的系统整改。但华为否认这是对英国政府要求的“屈服”,而是基于合作的理念。华为称,监管董事会的报告“鉴别了我们的工程进程中一些需要改进的领域,我们很感谢这一反馈,并承诺解决这些问题。网络安全仍是华为的重中之重,我们将继续积极改善我们的工程进程以及风险管理系统。”

实际上,英国也很难下定决心与华为“一刀两断”。除了从基础设备到复杂软件的各方面供应,华为也与英国具有紧密的研发合作,包括最近与英国大学达成的30亿英镑的合作项目。前英国首相布朗的安全顾问Admiral Lord West坦言:“对于我们来说,试图将华为摒除出我们的系统为时已晚。”

英国如果要全面禁止华为的5G合约,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要求电信公司更换现有的4G设备,覆盖可选择的5G部件。问题是,谁来买单?

随着5G时代的到来,8万研发大军以及每年130亿美元的研发预算让华为的作用也显得愈发重要。据金融时报报道,英国电信首席网络设计师Neil McRae上个月在伦敦举行的一次活动中说:“实际上只有一个真正的5G供应商,那就是华为。其他公司需要迎头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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